探访石峁遗址,感受黄土高原上的古老文明回响,探寻中华文化的深厚底蕴。
气势恢宏的史前巨石城市,静静地沉睡在陕西黄土高原北部已有四千多年。石峁,这一对探索中华文明起源与演变具有重要意义的遗址,随着考古工作者手中的工具轻轻拂去尘土,逐渐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。

横亘在陕西榆林神木市石峁山塬上的古城遗址,自古以来便充满谜团。明万历《延绥镇志》是最早提及石峁遗址的地方志,编纂者将其庞大的古城遗迹误认为是唐代的城址。1927年,天津《大公报》曾以“陕北发现汉匈奴古物”为题对这一遗址进行了报道。上世纪50年代,石峁遗址首次引起我国考古工作者的关注,陆续发现了分布零散的石砌城墙、大量玉器以及房址、墓葬、灰坑等各类遗迹。

2011年,石峁遗址自开展大规模的科学系统发掘以来,经过十多年的持续考古工作,其整体面貌正逐步显现。这一系列扎实的考古成果,为研究早期中华文明提供了重要线索。 从考古发现来看,石峁遗址所展现的规模与复杂性,令人瞩目。它不仅印证了中华文明起源的多元性,也反映出当时社会的高度组织化和建筑技术的先进水平。这些发现对于理解古代社会结构、文化发展乃至区域交流都具有重要意义。随着研究的深入,石峁遗址或将为我们揭示更多关于中华文明早期发展的关键信息。

规模最大的史前城址显示中国早期文明的奇迹。石峁遗址已发现由皇城台、内城和外城三个层次构成的石城及城门、墩台、马面、角台等附属建筑,其中外城东门与皇城台开创了中国都城正门结构的先河。
从远处遥望,皇城台犹如一座壮观的“金字塔”,四周的石墙沿着山势层层叠叠垒砌而成。作为石峁都城的政治中心,考古发现其顶部曾建有宫殿群、水利设施以及贵族墓葬区。通过碳十四测定及考古学研究证实,石峁城址的始建年代不晚于公元前2300年,大约在公元前1800年前后被废弃,其面积超过400万平方米。
皇城台宫殿建筑遗址出土的石雕,是石峁遗址考古发现中最引人注目的文物。其中,在宫殿西南廊道的转角处,有一件弧形巨型神面石雕,巧妙地指示了建筑的方向变化和空间转换。陕西省文物局副局长孙周勇表示,石雕上的神面似乎架起了人间与超自然世界之间的桥梁,这不仅是石峁先民沟通天地的重要象征,也是族群认同的文化图腾。
大量考古新发现重新提升了对中华史前文明高度的认识。石峁地区并非产玉之地,但石峁遗址的考古发掘却以数量众多、种类独特且工艺精美的玉器而著称。自20世纪20年代起,大量从石峁遗址流出的玉器被民间及海内外博物馆等机构收藏。在石峁遗址的石墙缝隙中,多次发现被嵌入的玉器,形成了“藏玉于墙”的独特习俗。
不久前,一件去年发现于石峁遗址的鹰纹玉钺首次对外披露,栩栩如生的纹饰引起广泛关注,为解读石峁先民的文化信仰提供了珍贵实物。
此外,石峁遗址还发现大量做工精细的骨针、卜骨、乐器等。在这些出土物中,玉器最薄的地方只有0.03厘米,口簧等乐器至今还可拨奏吹响,骨针在显微镜下观察到的针孔直径最窄300微米。
“这些可以说是当时的高精尖技术,”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石峁考古队队长邵晶说,“石峁为中华文明探源提供越来越多的实物证据。”
石峁遗址的考古发现引发了众多学者和文博爱好者的关注,并多次荣获“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”等荣誉。石峁遗址管理处处长刘亚功表示,通过对这些考古成果的深入研究,学术界陆续提出石峁遗址可能是先夏时期的都城,或是黄帝部落的居住地等观点。
科技的介入让石峁4000年前的文明重新焕发生机。在考古研究中,体质人类学、年代测定、动植物考古、古环境分析、古DNA研究等领域的专家深度参与了石峁遗址的田野工作。同时,MR全息可视化技术也被应用于遗址的展示与活化利用中。宏伟的城防系统和精美的出土文物,通过全息多媒体影像以三维动态的形式被精准还原,越来越多的公众得以加入这场穿越四千年的中华文明探索之旅。
如今,石峁遗址被列入《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》,这里已建成石峁博物馆和国家考古遗址公园。“游榆林,到石峁”正在成为游客的新选择,人们在此惊叹古代先人的智慧、追寻中华文明绵绵不绝的密码。